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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天前
严寒天气,山间小路无一行人,就连飞禽走兽也不见踪影。然而,却有一男子失魂落魄的在大雪中行走,即使风刮在脸上如刀割般疼痛,他也毫无知觉。
前天正逢镇上赶集,沈奇安带着三岁幼子去集市逛街。在拥挤的街道,小孩吵着要吃糖葫芦,沈奇安掏钱购买后,再低头时,幼子就不见了。
沈奇安本是个苦命的人,三十六岁结婚,四十岁得子,好不容易有个稳定家庭,然而妻临产后没多久生了场怪病,再也没睁开过眼。
家中尚有六十六岁老母亲,老人好动,闲不下来,常做农活的她到现在身子骨依旧硬朗。然而几天不见大孙子的她一直在门前苦苦等待,见沈奇安两手空空的回来,便急忙奔上前问:“儿呀,俺的大孙子呢?”
沈奇安低着头不发一言,突然蹲下,将脸埋在双掌之中。沈大娘见他不说话,焦急的一脚向他踢去,道:“发生什么事了,你倒是说啊!”
沈奇安双肩颤抖了好一阵,才抬起惨白的脸,嘶哑道:“妈,对不起,我把强子弄丢了。”
“啥!”沈大娘一听此话,眼前一黑,眩晕使它一屁股坐在门槛上,等缓过来时,她望着天空飘着的大雪,老泪不知不觉已布满脸颊。
“儿啊,为什么不找啊。”
沈奇安磕头道:“妈,镇上的熟人都与我找两天了,也报案了,可……唉!”
沈大娘双眼迷离,苍老的脸皮抖跳,咬牙道:“可恶的人贩子啊,俺大孙子才三岁呐,造孽哟……”
二人颓废的坐在老木门槛上,望着白色天际,顿觉彷徨失措。
一夜无眠,沈奇安狼狈至极,一大早便在收拾行李,沈大娘见状,问:“儿啊,你这是做什么啊?”
沈奇安似做了重大决定,坚定道:“妈,给我点时间,我去把强子找回来。我不在的日子,您老一定要注意身体。”
沈大娘佝着身子,“也好,那是我沈家唯一的后人,妈陪你一起找,天涯海角也要找到。”
沈奇安惊讶:“妈,你都一把年纪了……”
话未说完,沈大娘已转身收拾行李去了,面对她的执拗,沈奇安毫无办法,只得带着老娘一起苦寻。
十年时间,转瞬即逝,在这十年中,沈奇安带着沈大娘走南闯北花光了所有积蓄,数十个城市都留下了他二人的身影。落魄时,他也会去做点零工以维持生计,可还是一无所获。
沈大娘垂头丧气:“咱家强子小时候贪玩,额头撞上凳角,留下很大一块伤疤,十年已过,为何还寻不到呢?”
沈奇安抽着劣质烟草,无声叹气。
直到一日黄昏,沈奇安与沈大娘准备去往下一个城市,在车站外面,一小乞丐哀求的声音响起:“叔叔,求你给点钱好吗?”
沈奇安见惯了这些假扮的乞丐,曾以为丢失的小儿也在这些人当中,可十年时间的找寻,他对这些已经麻木了。就在这时,沈大娘突然拉住他,苍老的声音充满颤抖,“儿啊,你快看这小乞丐的额头,那有道伤疤。”
沈奇安嚯的停住脚步,低头时突然怔住了。那伤疤、那与自己相似的脸庞,无不在提醒这就是自己失散十年的儿子啊。忍住激动,他蹲下身时突然瞳孔紧缩——小乞丐的手与脚已不健全,似被利刃砍断!
就算有滔天愤怒,他也暂时地吞进肚里,蹲下身轻声问:“孩子,你多大啦?你的手和脚是天生残废还是?”
小乞丐迷茫的摇头,“我不知道啊,叔叔,求你行行好,给点钱好吗?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。”
沈奇安哪还忍得住,伸手就想去抱这小乞丐,说:“我带你去吃……”
“不,不行的。”小乞丐畏惧道:“那边有很多人守着的,叔叔,我不能跟你走,你给点钱就行了。”
沈奇安伸出的双手在空中僵硬不动,顿时他明白“很多人”的意思,立即站立起身,似被吓住了,急忙拉着沈大娘逃也似的离开了。
途中,沈大娘挣扎反抗,“儿啊,你在怕啥,他很有可能是俺的大孙子,我要回去。”
沈奇安鼻子一酸,强忍道:“妈,他就是强子。你别急,我自有分寸。”说完,他拿出电话报了案,在暗地注视着小乞丐的身影,夜时,小乞丐果真被一群人拖走了。
沈奇安偷偷跟踪,报案后将一伙人贩子全部抓获,并解救下数十名后天残疾乞讨的孩子。
十年时间的不放弃,沈奇安终于寻到了的儿子,背回了老家,沈石强因此回归到正常的生活,这时的沈大娘也已双鬓斑白,步履蹒跚,但一家人总算是团聚了。
只是,每当夜深人静时,沈奇安都会坐在老木门槛上抽着劣质烟草,落下无声的泪水——自己一时大意,却毁了孩子一生,孩子虽是找回来了,但这十年苦难已在孩子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,也许这一生都不会痊愈。
——别因大意,愧疚一生。